這是鈴木一朗說的話,是他在加盟日本職棒歐力士初期,與監督土井正三之間的戰爭。延續前兩部曲–以嚴父為主軸的孩提時代,以及確定以職棒為志向的中學時代,如今時序來到1991年11月,一朗在日本職棒選秀會被歐力士藍浪隊以第四指名(全部選手第36順位)選上之後。 延伸閱讀: Part 1:鈴木一朗:天才是如何養成的 Part 2:鈴木一朗:「我的夢想」與「鐘擺式打法」 土井正三的「學徒制」 土井正三何許人也?他是1991-1993年歐力士藍浪隊的監督,球員時代為讀賣巨人V9時期的當家二壘手,曾是王貞治、長島茂雄的隊友,也是對「學徒制」堅信不移的執行者。 column.sp.baseball.findfriends.jp 什麼是「學徒制」?參考教育部的定義,傳統「學徒制」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,在正式學校教育未興起之前,一位新手要習得「一技之長」,必須跟著師傅學習,從做中學,由師傅傳授實務經驗,新手經過多年的揣摩與耳濡目染,慢慢習得特定的知識和技能。也由於師傅扮演「知識和技能的權威者和傳遞者」的角色,因此「學徒」對於師傅的教導和要求是無條件的接受,不敢有任何違逆和反抗。 「學徒制」應用在職棒球團上,意味著新人必須承受相當程度的考驗與磨練,而且太早成功是不被允許的。為什麼?土井總是以王貞治為例,他認為王貞治就是因為職棒前幾年的低潮與不順遂,才造就他堅毅的性格,也才有後來偉大的職業生涯。所以一朗即便菜鳥(1992)年在二軍出賽58場,打擊率高達.366,同年升上一軍後的打擊率也有.253(出賽40場),但隔(1993)年還是早早就被土井監督丟回二軍磨練。 這就是前面提到「學徒制」根深蒂固的觀念。土井後來解釋說: 「一朗一開始衝得太快、跑得太遠了, 他沒有遇過任何挫折, 但棒球選手就是要經歷磨練, 才能完全激發他的潛力。」 顯然土井監督想讓自己成為一朗的「挫折」與「磨練」吧!藉由他的阻擋,讓一朗在二軍有更多出賽機會。但事實上,「學徒制」不一定適用在每個人身上。 就拿土井V9時期的另一個隊友長島茂雄來說,從立教大學到讀賣巨人,長島一直都是日本家喻戶曉的球星,他創下日本六大學聯盟的全壘打紀錄,加入職棒首(1958)年就拿下新人王、全壘打王、打點王,夠衝夠順遂了吧?但你知道嗎?長島在1958年4月5日的職棒初登場,就遭到金田正一連四打席三振;有多少次打擊槓龜的賽後夜晚,長島一個人拎著球棒練打到半夜。 就算是小時了了的天才也有遇到挫折的時候,只是許多挫折不為人知,而且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對應方式。一個高中畢業的第四指名打者,在二軍要歷練多少打席才算足夠?這個答案見仁見智,但絕對因人而異,不是單純「學徒制」就可以完全適用的。 但是說到因人而異,土井監督對一朗還有另一個更深層的疑慮,就是他的「鐘擺式打法」(下圖)。「你不可能用這個打法打一輩子」,土井試圖指導一朗回到正規的打擊姿勢,並縮短握棒。 qoonin.blog.shinobi.jp matome.naver.jp 新的打擊姿勢困惑了一朗,但他還是全神貫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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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倍練習。而在這裡就要提到日本職棒選手的訓練方式,這個被前讀賣巨人洋將克羅馬提形容為「比效力日本皇軍還要操」的訓練方式。 藍領工人的訓練 日本職棒與美國大聯盟的球季期間相似,都是每年四月到十月(美國多了約20場比賽),但兩國訓練方式大不同。美國職棒球隊每年二月下旬在溫暖的佛羅里達及亞利桑那展開春訓,球員通常每天在場上三至四個小時,其他時間就是打高爾夫球或游泳,有些球員甚至帶著妻小一起來度假;日本職棒選手則相反,往往天寒地凍的一月就開始自主訓練,接續到2月1日球團開訓後,每天8至9小時的球場練習,晚上還會安排室內的體能訓練甚至禪修課程。 所以有美國作家形容日本職棒的訓練方式「簡直與藍領工人無異」,由此也可看出美日職棒文化的巨大差異。 至於訓練的重點也頗為不同,日本著重跑步,教練還會設計一些體能處罰項目,確實和軍營有拼,這也是為什麼日職春訓營是每五天要休息一天,但大聯盟卻不需要的原因。 而且在日本,可別以為正式球季開打後就可以免除例行的體能訓練。在大聯盟是如此,但在日本職棒,部分訓練項目仍然伴隨賽季而持續進行。大聯盟的觀念認為球員應該將精力保留在球場上,尤其酷熱的夏天更應如此;而日職想法則剛好相反,他們認為天氣越熱,就越需要用訓練來維持體能。 十月上旬球季結束後,大聯盟選手就收拾行李走人,除了少數去中南美洲打冬季聯盟之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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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數回歸家庭生活,舒服過冬;但日職球隊則排定秋訓,一直持續到十一月底,有時即便主力球員也要參加。以讀賣巨人為例,他們的秋訓營通常是從早上七點到晚上九點,秋訓期間禁止喝酒、打麻將、看A片,曾經有一年,球員還必須繳交一篇當年球季的績效檢討報告。 對一朗來說,即便日本職棒的訓練過程如此艱苦,但他仍然經常是那個留到最晚的選手之一,甚至在隊友們去溫泉旅館泡湯、吃火鍋之後,他還是一個人默默練打。而這樣刻苦練打的目的無他,因為出於禮貌和尊敬,他必須嘗試土井監督指導的打擊姿勢,但他也感受到新打法完全破壞原有的打擊節奏。 仰木彬的出現 隔(1993)年季中被召回一軍之後,一朗出賽43場的打擊率只有.188,雖然他曾經從當時如日中天的野茂英雄手上打出過全壘打(影片如下): 但從1993年一朗對野茂這支全壘打的打擊姿勢,相較於同一段影片後面對金村曉和松坂大輔的全壘打,不難發現,當年一朗的打擊準備姿勢和節奏,與後來我們熟悉的「鐘擺式打法」確實大不相同。 所以在努力嘗試之後,一朗很清楚,即便聽從土井監督的指導才有機會上一軍,但這不是他要的打擊方式。後來一朗就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: 「我從初中開始就這樣打球了, 這就是我的打法, 就算必須因此而一輩子待在二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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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能改變我。」 據說當時土井知道後是錯愕的,他懷疑這真的是一朗想要的嗎?當然他最後還是成全一朗,把他丟回二軍去了。 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。土井監督最後為了戰績負責而下臺,繼任者就是被一朗推崇為恩師的仰木彬。仰木在球員生涯同樣是二壘手,效力西鐵獅14年的通算打擊率雖然只有.229,但從球員時代開始,他就非常有自己的想法,擔任監督後,不僅在比賽調度上是如此,更反應在他的帶兵哲學上。 日本產經新聞 例如,在仰木彬擔任監督的球隊,球員沒有「宵禁」,其他規定也是越少越好。球員就算喝到爛醉才回到宿舍,但只要隔天早上正常參加訓練就好,仰木常說: 「喝得兇, 但也要練得兇, 這就是我的座右銘。」 至於在球場上,仰木監督更顯非傳統與非典型,他曾經說過「職業棒球是一種感動的產業,如果老是使用觸擊戰術,要如何讓人感動?」。此外,傳統日本教練對於投打姿勢的堅持,也不會發生在他身上,1988-1992年執教近鐵期間帶出「龍捲風」特異姿勢的野茂英雄,就是一例。 仰木彬對一朗的想法很簡單: 1. 一朗的打擊方式完全沒有錯; 2.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土井前監督不重用一朗,他甚至覺得困惑。 因此,仰木彬在1994年接任歐力士監督之後,他首先的決策之一就是讓一朗成為固定先發陣容,多半時候擔任第一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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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在打擊姿勢上自由發揮,一朗則以破紀錄的打擊成績作為回報:一朗在1994年成為日本職棒史上首位單季兩百支安打的打者,總計130場例行賽打出210支安打,打擊率高達.385,這個打擊率在當時也是太平洋聯盟新紀錄,在日職史上僅次於1986年阪神洋將Randy Bass的.389,他當然也是那年球季的太平洋聯盟MVP。 也就是從1994年開始,一朗的球衣背後繡上名字「Ichiro」,而非原來的姓氏「Suzuki」。據統計,「鈴木」是僅次於「佐藤」的日本第二大姓,有一說是這個點子的發想來自打擊教練新井宏昌,後來獲得仰木監督的同意以及聯盟的允許,其目的是為了強化一朗在球迷心目中的個人印象,並重建球團形象。 有趣的是,一朗一開始覺得這個點子太過輕浮,他在比賽中被介紹出場時甚至覺得困窘,但隨著「Ichiro」這名字家喻戶曉之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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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反而不習慣包括「Suzuki」在內的其他稱呼了。 結 語 20歲就登上日本棒球之巔,不僅沒有絲毫減少鈴木一朗棒球人生的鬥志,他謙遜自制的個性更沒有因此而改變。 你知道嗎?當一朗在1996年拿下洋聯MVP三連霸時,日本媒體預期他的年薪將達到前一年1.6億日圓的至少兩倍以上,這將使他成為當時球界的第三高薪。但當球團提出偏低的2.6億日圓合約時,一朗卻簽字了。他後來在接受朝日新聞訪問時這麼解釋: 「其實我打日本職棒才不過第三年, 我很難想像如果我要求和其他頂級球星同等級的待遇時, 那會是什麼樣子。」(事實上當時的一朗就已經是最頂級球星了呀!) 就連以毒舌出名的野村克也(時任養樂多監督)也不吝給他最高的讚譽: 「他太完美了, 能打、能跑、守備好, 待人有禮, 孝順雙親, 我從沒見過任何人能像他一樣。 這麼完美的人竟能誕生在這世上, 也是一件奇怪的事。」 鈴木一朗的擇善固執,與仰木彬的識人之明,為前者的棒球人生掙得最好的結果。2005年過世的仰木彬,若能看到一朗今天在大聯盟的成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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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信他在天上也會微笑的。 參考資料: The Meaning of Ichiro:The New Wave from Japan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Our National Pastime(作者 Robert Whiting) 想參與更多運動議題討論?歡迎到大將軍豪洨專區-什麼都聊廢文區、運動狂人 Sports Maniαc! 歡迎加入Facebook「邁阿密馬林魚臺灣應援團」! (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groups/taiwanesemarlinsfanclub/) 大聯盟最新資訊請詳Facebook粉絲專頁「MLB Dugout」!,